动植物有种属和类属,只有人类, 每一个个体,都拥有一个自己专有特别的名字。当然,为自己养的狗儿、猫儿、鱼儿或其它什么青蛙、鸽子、画眉、虎皮鹦鹉等宠物,抑或养的玫瑰、吊兰、菖蒲和绿萝,甚至每一朵鲜花,每一座山川,每一条河流,起个温暖可爱的名字,那是你的雅兴、情趣、自由和权力。
每个人的姓名,都有一种尊严感和仪式感,都有所寄寓与期望,是长辈精挑细选,深思熟虑,慎重选择的结果。名字起得如何,能读出起名人的阅历、修养、兴趣和爱好。名字虽是个人的,可终归是用来给别人称呼,它更是以血脉传承为根基的社会人文标识,具有社会性,怎么起,遵照的原则应该是,易认易念易写,好听好看好记;五格三才大吉,五行生肖符合;字意吉祥,读起来响亮;寓意深远,无歧义与谐音。搞成娱乐甚至笑话更不好。比如叫“伟”,姓“杨”就应尽量避免,尤其单名一个“伟”字。再比如,“产”字,“刘”姓就尽量不要用,“建”或“见”或“统”或“婉”字,“范”姓就要躲开。“珍香”原也是个不错的名字,可遇上“史”姓,叫起来就悲催了,“丽晶”本也可爱,可若是“胡”姓,就有点自找麻烦。
芸芸众生,有的名字,叫起来朗朗上口,悦耳动听,且富有深厚的文化底蕴,比如泓浵,静淞,琼瑶,飞鸿;有的平实亲民,叫者甚众,比如伟,华,玉,秀,丽,静,娜,英什么的;有的张扬个性,奇巧另类,比如西安一夫妻为孩子起名“王者荣耀”,这未免个性过火,任性过头,奇葩况味浓厚。比如有人取“朕”字,“淹”字,“疾”字,“病”字,另外加上衬字。“朕”字,自大了些,“淹”字,也许敬仰范仲淹,“疾”字,崇拜辛弃疾,“病”字,仰慕霍去病。当然,取这类似的字为名的较少,还是取吉利之意居多。
于我,最喜欢江疏影,江一燕,和刘若英这几个佳丽的名字。江疏影,出自林逋的诗句“疏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黄昏”,名和姓相映成趣,读来又平仄和谐,铿锵悦耳,富有音韵、诗韵、意蕴的美感;江一燕出自诗句“一燕海上来,一燕高堂息。一朝相逢遇,依然旧相识”,有意境,有情趣;刘若英这个名字也好得很,屈原《九歌·云中君》有言,“浴兰汤兮沐芳,华采衣兮若英”,书香花香,洁净芬芳。
当年, 老家有个“涛”字胡同。胡同的名字是乡邻们不约而同的共识。一个邻居的孩子起名“海涛”,不久出现“云涛”,隔段时间来了个“平涛”,最后又搞个“镇涛”。一个胡同,仅几户人家,四户“四涛”的现象还真稀奇,都和“涛”字有缘,抑或说都和“涛”字杠上了,一涛比一涛厉害,重名现象有点小严重不说,让胡同第一涛情何以堪啊,若邻里失和,问题就有点大大的严重了!
现在也有不少孩子单名一个字,甚至把单字再重叠称呼的,也不在少数 ,重名几率更大一些,遇上了,只能再以男女,大小,高矮,胖瘦来区分。宝宝,贝贝,佳佳,慧慧之类的,怎么感觉老是长不大的一个小人呢?
关于我的名字,也有温暖的故事在里面。出生之日,正是村队里分自留地之时。也就是说,我刚出生,就拥有了村民盼望许久的二分自留地,于是亲爱的奶奶为我在名字中取了一个“巧”字。升入高中,班主任是语文老师,一个爱咬文嚼字的老头儿,怎么看,这个“巧”字怎么不入他的法眼。新作业本写上名字交上去,待发下来,名字中的“巧”字就变成了“晓”字。一改再改。我坚定地写,他执着地改。我一忍再忍。忍无可忍。便带着一腔愤怒去找他。师生相见,分外眼红。他看着我的冲天怒气,先是模仿我的瞪眼嘟嘴,然后“噗嗤”一下乐翻,“你终于来找我了”,之后一番大道理,终归“巧”字未免太俗了些。咳,这奇葩老师。回头想一想,貌似也有道理得很。好吧。忍吧。认了。就它了。于是高考填写报名信息,名字中的“巧”字改为了“晓”,一直叫到现在。那个带“巧”字的名字,成了小名,曾用名。
有什么关系呢?名字,不过区分人的一个符号而已。习惯之后,一样无痛无恙无伤大雅。如“梅妻鹤子”,“红杏尚书”,“山抹微云秦学士”雅号一样;如“二狗子”,“猫啃”,“三歪”诨号一样。只要你本人同意,乐意,或被人认可,喜欢。青史留名不易,遗臭万年也难,最是人间留不住,朱颜辞镜花辞树,人生路上,山长水远,无论叫什么名字,做好一个人,好好地做人,足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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